萧贵妃震惊道:“你不是死了吗?福锦,怎么回事?
福锦颤颤巍巍的上前,道:“那日我明明摸她鼻下,没有一丝气息了!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?”
萧贵妃冷静下来,见魏贞儿站在太阳底下,有影子,泛着活气,知道这肯定不是鬼,是人。她心里恼怒,扬手就是一个巴掌,道:“你看你干的好事,这么不仔细!”
福锦捂着泛红的脸颊,心里的委屈像烧开的水,要冲破壶盖了,她心道:“这事怎么能怪我呢,我确实摸到她没气了。”
但却不敢说一句话,生怕再惹怒萧贵妃。
萧贵妃转头对魏贞儿怒道:“我不管你是人是鬼,我儿现在不好,神志不清,都是你害的,你跑不了,来人,把她给我绑了,带回永安宫!”
旁边的小太监跨步上前,就要绑了魏贞儿。
刘嬷嬷见状,对身旁的小宫女耳语几句,那小宫女一溜烟跑了,她理了理衣服,小跑几步,拦在魏贞儿身前,对萧贵妃施礼道:“娘娘,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?”
萧贵妃见太后身边的刘嬷嬷突然出现,挥手让小太监撤去,笑容僵僵道:“是刘嬷嬷啊,我好几日不来给太后请安了,今日空了,就过来看看太后,没想到在太后这里,见到一个从永安宫逃走的奴婢,正要带回去审问呢。”
“永安宫的奴婢,怕是娘娘搞混了,这贞儿是御花园的打扫宫女,御花园的名册上,有她的。”
“这......是我忘了,是我儿临时把她叫去永安宫当差的,但谁知她偷了主子的东西,逃了,我们找了几日都没找到。没想到竟在太后这里。”
刘嬷嬷暗道不好,这萧贵妃是讹上了。
“陆儿因丢了东西,发了好大脾气,那是他最爱的物件,这几日,他神思恍惚,都生了病,这丫头是罪魁祸首!”
萧贵妃继续加码。
刘嬷嬷手心出汗,道:“这贞儿来我们银杏寺时,身上并无东西。”
“那也许是她半路埋在哪,都有可能。刘嬷嬷,我带回去审审,不就知道了。来人!”
等在一旁的小太监,立时上前,将魏贞儿绑了。
刘嬷嬷见状,嚷道:“娘娘......这是太后的院子,你私自绑走太后的宫女,于理不合。”
萧贵妃笑道:“太后疼爱孙儿,定不会怪我。”
几个太监推搡着魏贞儿,就要离开银杏寺。
刘嬷嬷急得团团转,伸手拦道:“娘娘,无论如何,得禀报太后一声......”
萧贵妃粉面一沉,喝道:“刘嬷嬷,本宫想走,你敢拦?”
“她不敢,我呢?”
一道沉声,在萧贵妃身后响起,正是太后。
“母后,您老人家怎么来了,一点小事而已。”
萧贵妃忙上前搀扶太后。
一小宫女将一把红木太师椅摆在院子中央,铺上锦缎的坐垫和靠垫,扶着太后坐下,两个小宫女分立两侧,一个举着遮阳的黄布伞,一个端着茶碗茶碟。
王太后坐在椅中,唤道:“贞儿,过来。”
魏贞儿身上还绑着绳子,刘嬷嬷对小太监怒道:“还不赶快松绑,没听见太后叫人吗?”
小太监瞥了萧贵妃一眼,萧贵妃点头,他们忙不迭的松开绳索。
魏贞儿款款走到太后身边,从旁边小宫女的茶盘里,沏了一碗茉莉花茶端给太后,太后接过来,抿了一口,笑道:“还是贞儿沏的好喝。”
太后这盏茶,喝了一个时辰,萧贵妃站在一旁,不像太后有椅子坐,她身娇肉贵的,站的直打晃,恨得牙痒痒。
终于,太后放下茶碗,道:”贵妃说说吧,怎么回事?一大早就在我的院里大呼小叫的。”
“母后,这贱婢在永安宫里,偷了陆儿的东西,是陆儿最喜欢的东西,这几日,陆儿茶饭不思,神情恍惚。都是她害的。”
萧贵妃不但栽赃,还顺道将唐西陆精神出现问题的事情,甩锅给了魏贞儿。
太后佯问道:“竟有此事,贞儿,是吗?”
“回太后,贞儿是去过永安宫,但贞儿进去的时候是活人,出来却是死人了,死人怎么偷东西?莫不是鬼魂?”
一旁的小宫女们,纷纷捂嘴笑了。
萧贵妃厉声道:“你胡说,你明明活着,哪有死?”
一旁的李嬷嬷出声道:“这老奴倒是可以作证,老奴捡到贞儿时,她确实死了!”
萧贵妃不相信道:“死的,不可能,死人怎么能活?”
太后笑道:“我这有一种丸药,叫'还魂丹',有起死回生的功效,你没听炎儿说过?”
萧贵妃磕巴道:“好......好像听......过。”
萧贵妃心道:这还魂丹倒是听皇上提过,说是太后遍寻天下术士炼制而成,有起死回生的功效,可她入宫这十多年,从来没见谁用过这个丸药,更别提见过谁死了又活过来,她觉得,这就是太后的一种夸大其词的说法,也就是一种补药罢了!
她看向福锦,悄声道:“你确定她死了!”
福锦心下打鼓,那天,她确实摸不到气息,但这死后复生,也太诡异了,她镇定了下,道:“奴婢确定她死了。”
萧贵妃心内烦恼:大周朝的规矩,从宫里抬出一个死人,都是要搜身检查的,抬出永安宫的时候,没有东西,那就是没有,这事,后找补的话,也只能是永安宫的失职。
她只得道:“许是儿臣弄错了,惊扰了太后。儿臣回宫再好好找找。”
她弯腰施礼,就要带着众人离开。
太后道:“这么就走了,我还有话问呢?”
萧贵妃停住脚步,道:“母后还有何话?”
“这贞儿为什么去的时候是活人,出来便死了,这永安宫发生了什么?”
萧贵妃额头冒汗,心道:“难道是魏贞儿和太后说了什么?”
她随口扯谎道:“陆儿和她闹着玩,谁知这丫头性子烈,自己撞了墙,谁也没想到。”
太后盯着她道:“我大周讲究天子的品德,要是有草菅人命的事情,那这个人,是无法当太子的,你可知道?”
萧贵妃背后冷汗冒出,道:“儿臣知道,儿臣知道。”
皇帝至今还没有立太子,各皇子争的厉害,唐西陆这时,可不能有污点。
萧贵妃回到寝殿,越想越觉得心慌,万一魏贞儿和太后说了唐西陆的行为,唐西陆可就糟了,为了安全起见,还是得把她抓回来,弄死也罢,锁在宫里也罢,都不能让她乱说。
定了定神,她命令自己宫里的小厨房做了银耳莲子羹,带着两个宫女,拎着食盒,去御书房找唐炎。
太后寝室内。
魏贞儿正给太后梳头,她手法轻柔,令王太后很是舒服。
“太后,今日谢谢您,要不是您及时赶到,我恐怕就被萧贵妃带走了。”
“都是刘嬷嬷聪明,及时让小宫女通知了我。你回头好好谢谢她。这个萧贵妃,我最不喜欢她,你要是被带走,我肯定会去要人的,只不过,要费一番周折。”
唐炎宠爱萧贵妃,有时,她这个亲妈,也得给她几分面子。
主仆二人正说着话,一宫女掀帘进来,禀告道:“太后,皇上来了。”
“皇上,他来干什么?”
王太后心下狐疑,扶着魏贞儿的手,坐在榻上。
唐炎今年30岁,身材高大,面容冷峻,嘴唇很薄,带着刻薄寡恩的相。
魏贞儿一见他,胸内涌起一股滔天恨意,这个男人是害死小姐的罪魁祸首。
“母后,贵妃来找我。”
唐炎一坐下,就挑明了来意。
王太后装傻道:“哦,她找你什么事?”
“西陆马上到了要成亲的年纪,大周朝的规矩,成亲前要有暖床宫女,她说母后身边有一个小宫女看着不错,机灵可爱又漂亮,想讨来给西陆。是哪个啊?”
王太后一惊,看向魏贞儿。
唐炎顺着王太后的眼睛,扫过去,见到一个肤如凝脂,脸若桃花的清艳女孩,虽年岁不大,但已经有了天香国色的雏形。
他笑道:“是不错,贵妃眼光很好。”
王太后道:“这孩子在我身边伺候了好些日子,甚得我心,离开她,别人我都用不惯,你让贵妃,重新选一个吧。”
唐炎不悦道:“母后,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,萧贵妃的父亲是萧相,朝中事务我还要倚靠他,我不想让贵妃不开心。”
王太后叹气道:“你知不知道那陆儿,他......虐待宫女,他宫里都死了好几个了,贵妃以为外人不知,却不知这宫里,人人知晓,只是不敢说而已。”
唐炎皱眉道:“区区宫女,几两银子就能买到,不值钱,他玩弄几个,也无所谓,只要不闹到前朝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王太后震惊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,没想到他如今的心,变得这么硬。
魏贞儿听到此话,心下一片冰寒,在北疆的时候,怎么就没发现他是这样一个冷酷无情之人。当年,小姐还抱着一丝幻想,想唐炎当年最落魄时,是镇北侯府护他平安,京都的先皇后多次下了暗杀令,都是镇北侯府替他化解的,小姐想,他念着当年那点情义,怎么也不会对镇北侯府赶尽杀绝,所以小姐即使不喜欢他,也答应了入宫。谁知,这是一头没有人性的豺狼。
她必须自救,太后是他亲妈。再怎么愧疚,关键时刻,她也会倒向亲儿子,像小姐当年那样。
更新时间:2025-04-16 08:20:05